巴立明不是瘋子，相反他在武學上的造詣已經登峰造極，在剛剛的戰鬥比武之中和王超對拼了十多拳，拳拳剛猛無儔，力量兇悍，而且一直都這樣下去，簡直都不知疲倦，顯示出了異常充沛的體能和耐力！這簡直就是超乎了他對武術的認識。

武術從一開始練習，主要是練習爆發力。把全身的力量在一秒之內，以完美的方法打出去，以求在短時間內發出最強的一擊。爆發力練好之後，才開始練準確。以求這最強一擊能精確的打中敵人。

爆發力和準確才是武術最重視的東西。至於體力耐力，都是其次的。因為武術就是以求在最短的時間內，打死敵人取得勝利，並不是跑馬拉松。

正是這樣，一般高手於高手之間的戰鬥，並不會持續很長時間。三分鐘，五分鐘，就已經算很長了。十分鐘以上的那是鳳毛麟角。更多的兩三秒之內，啪嗒把敵人打殘廢打死。當然擂臺上限制了各種規則，帶了護具的官方表演賽除外。

但是現在巴立明清楚的知道，自己如果照著平常的狀況，和王超這場戰鬥再打下去沒有二三十分鐘，實在分不出誰勝誰負。

不過現在的王超，施展了“巨蟒吐丹”術，就跟服用了興奮劑一樣，打得他喘不過氣來，連牙齒都震得脫落了。這是打擊到骨髓的震蕩力量，如果再震下去，巴立明懷疑，自己的骨髓會不會被震壞死。

虎豹雷音可以練骨髓，使骨髓壯大。但其他的拳勁震蕩，也一樣可以破壞骨髓。

雖然面對王超這樣的攻擊下，巴立明還是自信能夠支撐下去拖延時間，但卻扳不回上風了，再戰下去，仍舊擺脫不了落後挨打的局面。這令得他無能為力。雖然他也很想用金鐘罩硬氣功中的“瘋魔勁”來刺激穴道爆發體能，不過他的預感直覺告訴他，就算運用了這個法門，對拼下去，體力耐力也一定不如王超。到時候，身體損傷太大不說，那種瘋魔式樣的對拳，對骨髓的傷害那是不可彌補的。

王超就是仗著體力充沛，一直以壓倒性的優勢讓他處於下風。並且扳不回來。

這就是“打破虛空，可以見神”的境界。全身器官協調性都無比的完美，沒有一絲一毫的內傷雜質毒素，能夠更長時間的爆發自己的體力。

這不是非要分出勝負的生死之戰，面對著對方“打破虛空，可以見神”的拳法巔峰境界，巴立明終於認為自己失敗了。

這並不是屈辱的失敗，而是對武術巔峰的一種敬意。

“王超居然連這個猛人都擊敗了？這……不是天下第一了？天下第一，絕對的天下第一！”廖俊華此時已經是把一身中能驚訝的次數全部驚訝了，他看著眼前好像被坦克壓路機強拆過的房子和地面，心中也升出一種無力的感覺，那是對人體極限所能達到的最終力量的一種無力。

就算他是練拳的，並且到了拳術上層的化勁，但卻做夢也沒有想到，人體的力量能達到這樣的地步。

廖俊華想起了一句通俗的拳諺“功夫高一寸，就高得沒有邊。”

吳泉南這個道士面對這樣的結局，倒也沒有過多的驚訝。他在來的時候，和王超試了一下手，就已經試出了這個大東亞國術第一人實在是名副其實。現在巴立明的落敗，也在他的意料之中。

“我早在三十年前，就精通各種拳法，並且在破四舊的時候，搶得了許多拳譜秘本，在這監獄裏面研究苦練了三十年，把各種拳法一一練得出神入化，最後融會貫通，卻想不到，還是不如你一籌。”

巴立明突然變得有些蕭索：“我把房子裏面的一些拳譜秘本收拾下，就跟你們走。”

王超哈哈大笑：“我只不過仗著年輕，體力上占了上風而已，剛剛你也只是推測，再打下去，固然你體力沒有我好，但是比武格鬥，瞬息萬變，勝負生死其實就是一下的事。就算你的武功比我高，也就不能說一定能贏我，就算我的武功高，也不能說一定就能贏你。要不，咱們等有時間，休息好了，再來比試過？”

巴立明擺擺手：“不用比試了。生死之戰，我已經經歷得太多太多了。拳腳無眼，你剛才也說，勝負一半是看運氣，咱們之間也沒有階級鬥爭，就為了單純的切磋武藝，而鬧得生死相見，實在是一件愚蠢的事情。”

巴立明的語氣依舊好像是造反派頭頭，好像只有階級鬥爭，才能值得他性命相搏一樣。

“等我交代一下，半個手續，巴師傅，你就可以出獄了。出獄之後，我會幫你安排一個體委教練的身份，明天的時候，你也在體委的選拔賽上露露面。有了巴師傅你的幫忙，這次武道交流大賽，最起碼，老武術家之間的交流，那是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。”

廖俊華聽見巴立明肯出去，顯得很高興。王超的身份敏感，不能安排一個武術家的身份出席武道大會，但是巴立明卻可以。把巴立明強行安排進去，這一點人事調動的權利，廖俊華還是有的。

以巴立明這樣的武功，廖俊華自然不會擔心，武道交流大賽上，會出現王超這樣的蓋世兇人。

至於巴立明在牢裏面出來，這再簡單不過了，半個手續，弄個檔案，就正正當當出來了。反正巴立明是三十年前的老囚犯，檔案都丟失了。有些無期的犯人，關了幾十年後，監獄整修，換地方，人事變動都經歷過十多次，檔案丟失，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。一個黑戶出獄不出獄，都沒有什麽影響。

況且以廖俊華的勢力，就算是新進去的犯人，立刻弄出來也不是什麽難事。

在連夜回北京的車上，廖俊華看著王超的眼神，始終是不可置信。他始終不相信王超的武功進步得這麽快。才離開一兩年時間，就成長到了這樣的地步。

不過他是個深沈的人，並沒有多問。

相反是王超和巴立明聊得火熱。

“金鐘罩真本？少林金剛輪拳真本？秋月禪師一百零八羅漢手真本？武當龜蛇劍譜真本，太祖長拳譜？少林內壯打虎丹秘方？朱砂掌洗手仙方？秋月禪師註解洗髓經？”

看見巴立明隨身攜帶的書，王超翻了翻，居然是許多秘傳的手抄本武功秘笈！其中居然還有珍貴的少林秋月禪師的手稿！

少林秋月禪師，原名白玉峰，是少林歷史上最富有盛名的一位武學大師，將少林拳術擴充豐富，創出了許多上乘武學，如龍，虎，豹，鶴，蛇五行拳，一百零八羅漢手，更註解洗髓經，易筋經。綜合當時社會上，如宋太祖的長拳，溫元的短拳，馬籍的短打，燕青的摔跤，孫恒的猴拳，等等數十位名家的武學，改編起來，成了少林武功。

少林寺武學的發展，可謂全部是靠這個人擴充起來的。

“洗髓經真本不是在民國軍閥混戰的時，被石友三一把火燒掉了麽？”王超看著這些珍貴的武學典籍手稿，有些難以置信。

雖然這些秘籍手稿，落到一般人手裏，根本沒有什麽用，但是落到功夫精深的練家子手裏，作用可就大了。

尤其是洗髓經這等東西，和虎豹雷音一樣，都是練內壯骨髓的無上秘法。但是虎豹雷音難練，只是個粗象的大概，是抖骨節，一般人領悟到了就成了，領悟不到，一輩子就不能成就了。而洗髓經則是按部就班，口中念經文，以腹部逆呼吸，抑揚頓挫。長時間誦念下去。功到自然成。任何一個人都能夠朗朗上口。

王超翻了翻秋月禪師註解洗髓經的手稿，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音節。按照古代的註音平上去入。而且畫了圖像，註解了人體呼吸器官。在念到哪裏要停頓，念到哪裏要換氣。以及許多註意點。王超看了幾眼，就知道這東西是真東西，不是市面上，現在少林寺印刷為了賣錢的那些東抄一段，西抄一段，拼湊起來，亂七八糟玄之又玄的秘笈什麽的害人垃圾貨色。

“古時那些和尚打坐參禪，一坐就是幾天，全身血脈不通暢，居然還精神奕奕，屁股不長痔瘡，腰不酸，背不痛。腳不發麻，而且還能長壽，全靠了這篇洗髓經的經文。這個洗髓經，雖然不如虎豹雷音來得那樣快速，但貴在人人都能練。虎豹雷音抖骨節，聽雷聲，世界上練得出來的，萬裏挑一。實在是太難了。”

吳泉南也看著這個洗髓經真本，感嘆道。

“我在南洋國術道場，和幾十位唐門的國術拳師交流了大半年，他們把一些秘本藥方拿出來，一起討論，試驗效果，有的靈驗，有的不靈驗。不過我看他們的有些秘方，呼吸法都不齊全，有一半沒有一半的，想不到，今天在巴師傅你這裏看到了許多齊全的。如果能讓我抄錄帶回去，我們的國術研究，肯定會更上一層樓。”

王超翻看著巴立明的許多秘本書籍，發現了很多全本的東西。

南洋唐門的國術道場，日日朝夕研究的老拳師，老醫師，有數十位。但是他們的大多數秘本秘方都沒有巴立明手裏的齊全。王超便想抄錄一下，帶回去以供研究。就算是以他現在的武功，有些療傷的藥方，針灸的方法，還是能夠用得上的。

“那不用，有些秘方，光知道沒有用，還要熬制的經驗。我學過中藥，西藥，也懂行。在牢裏的三十年，好多人的病，都是我看好的。這樣，我也想加入你們南洋唐門的國術道場。畢竟，你的功夫，代表著國術的最高巔峰之一。已經打破虛空，不壞之身了，我自然要討教一點經驗。”

巴立明看著王超現在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，心裏大大佩服：“剛剛的爆發，居然好像沒有對他造成一點傷害，氣息還是這麽穩定？”

“巴師傅要加入我們唐門？那真是求之不得。”王超聽見巴立明的意思，竟然是要加入自己唐門，頓時大喜，巴立明這樣人，實在是可遇不可求，和那些高級頂尖人才一樣，到哪裏都是搶手貨。

雖然武術現在不值錢了，武術人才也不值錢。但是象這樣練到巔峰的人物。還是一個寶貝。

比如種田的農民不是值錢人才，但是種田種到了袁隆平這樣地步的人呢？那就是超級人才了。

無論是吳泉南，還是巴立明，都是人才。加入唐門，是王超求之不得的事情。

聽見巴立明要加入唐門，廖俊華驚訝了一下。不過隨後也就釋然了，像巴立明這樣的狂熱分子，骨子裏面只有尊重強者的精神。自己雖然是官員，但是對方眼裏，根本不算什麽，也招攬不到。

官員算什麽！

再大的官，巴立明也不會放在眼裏。

老巴當年是什麽角色？

造反派頭頭。

什麽市委書記，省委書記之類的都鬥死過不少，什麽中央大官，被他關進牛棚寫檢查，天天反省的也有許多。

用巴立明自己的話來說，就是：“我會在乎修正主義的官？造你的反還差不多。”

他之所以呆在監獄裏面三十年不出來，也是因為他的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，現在的時代，不適合他的性格。

“其實我剛剛運用龍蛇吐丹的功夫，刺激內臟穴道神經爆發，也受了不少損傷，很多毛細血管，神經都崩壞了，雖然暫時沒有什麽大礙，但回去對癥下藥，撥亂反正，要修養很長一段時間，才能恢覆如初。”

王超哈哈大笑，謙虛的說。

“內部的神經，毛細血管壞了。要修補好，一般情況下，要在顯微鏡下，最精微的外科醫生用特殊的醫療器械才能連接好，不壞就是不壞。果然不同，全神貫註內察，用按摩針灸就能撥亂反正。”巴立明閉上眼睛，大聲感嘆。

“不過傳聞之中，孫祿堂，楊露蟬，董海川他們的拳術境界是不見不聞覺險而避。冥冥之中，事先預感任何危險，拳術上的不壞，只是身體的保養內查。現在這個社會，槍炮橫行，這東西實際的作用並不是很大。只有不見不聞的境界，才真正是不死之身。不知道你達到了沒有？”

巴立明突然問王超。

“要幹大事，造修正主義，資本主義的反，實現無產階級大革命，就只有這個境界，才能有希望。其實說實在的，別看你拳法剛猛，一拳能打扁鉛球，但是仍舊抵擋不住子彈的掃射。子彈的穿透力，太強了。我當年參加過和保皇派的萬人大武鬥，還帶著人沖擊部隊，差點被五六式步槍掃成了馬蜂窩。”

巴立明末了，說出這麽一句話，令得王超都有些冷汗。這個巴立明，被關了三十年，還是不忘造反奪權，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麽時代了。

不過子彈的穿透力，是太強大了，武功練得筋骨再強，也擋不住這樣的穿透力。王超現在的身體，能抵擋住鈍器的打擊，但是尖銳的東西，如軍刀，匕首，子彈，劍等東西，還是要被割破。

這就跟一根針能刺進大象皮一樣的道理。

王超心中算計著，就算身體再強悍幾倍，硬擋子彈，都沒有把握，對付子彈這東西，只有躲閃。血肉之軀是不能硬接的。這也是火器興起以後，國術沒落的真正原因。

“不見不聞的知覺，並不是拳術才能修煉出來的。這是一種道的境界，最早這種境界，還是儒家的中庸提出來的‘至誠之道，可以前知’。其實這東西，和拳術無關，讀書，信仰，做學問，都可以練出這個境界來。這個境界，我是沒有達到的，在我們唐門之中，只有門主才有這樣的境界。”王超道。

“天下還真有這樣境界的人……”巴立明眼睛鼓起來：“要是我當年，能有這樣的境界……”他似乎想起了往事，全身筋骨連珠炮似的炸鳴起來。

廖俊華身體向外縮了一縮，好像是有點下意識的顧忌這個巴立明把他的反造了。

一路上，王超又和巴立明，吳泉南談好，等這次武道交流會一開完，就接他們加入唐門。

這兩個人才，王超是說什麽都不會放過的。

“得了兩個人才啊。那個趙光榮，自持太祖長拳的秘本，不和我合作共同研究，我現在不稀罕了！不過。要是這些武術絕頂高手，都能為我唐門所用，組織成一個強大的核心圈子，做特種部隊，那該是多麽的無敵？”

王超突然之間，心中湧現出了一個想法。

“要是自己，巴立明，吳泉南，還有白泉頤，葉洪，沙亮，以及陳艾陽，程山鳴。趙光榮這些武術大師，都組成一個精銳的部隊，訓練一下。再實行斬首行動，那麽天下，還有誰人能夠抵擋得住？”

的確，這樣的部隊，實在是太精銳了。不過王超想想，也有點不現實，這些武術大師，要錢有錢，要名譽有名譽，要地位有地位，幫忙訓練特種兵還差不多，自己當特種兵。哪裏有這個可能。

就好像是以前的武術大師，杜心武，劉百川，李書文他們，都是曾經做過一些精銳部隊的武術教官，但是要把他們組織起來，自己當部隊的戰士，就算是什麽領導人都做不到。

王超估計著，如果自己要組織這麽一個精銳的部隊，那些武術大師，除了眼前這個巴立明以外，恐怕就算是白泉頤也有些不會願意。

的確，當教官是一回事，當兵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
第二天，體委的體育館比賽場地之中，上百組的年輕人，正在進行的著選拔賽。

“第十輪！曹晶晶對山西張玉。”

王超此時，在擁擠在圍觀的閑散人員中，看著曹晶晶在場地上和著一個山西體委的武術女生比試。

這次選拔賽，所有的選手都沒有帶拳套，但是一些要害部位也帶了護具。

偌大一個體育館，分開了許多賽場。人也很多，有官員，有家屬教練，還有工作人員，王超混雜在其中，也不怕暴露身份，反正他現在是另外一個人，有證件，有護照。稍微的查也不怕。

曹晶晶今天穿的是一件寶藍色絲綢練功夫，曲線身材都很好。圍觀的人也很多。

王超居然在圍觀的人最前面，發現了那個山西大煤老板小姐周雨馨的身影。

“咦？”王超在周雨馨旁邊，又發現了兩個更令他熟悉的身影，一個身穿紫衣，身材嬌小，但卻有一股兇悍氣質的女孩兒，還有一個穿著大校軍服的女人。都在觀看曹晶晶和山西體委女生的這個選拔賽。

王超哪裏還有認不出來的，紫衣的是霍鈴兒！軍服的是林雅楠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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